很多男性一听说自己肾虚,就急着用各种补品、壮阳药来 “补救”,觉得补得越多好得越快。但在中医看来,这种盲目进补的做法往往会适得其反。肾虚有不同类型,补错了方向,不仅无法缓解症状,还可能让身体越来越差。
临床症状
中医认为,肾虚的临床症状纷繁复杂,且不同类型的肾虚表现各有侧重。《黄帝内经・素问》中提到 “肾者,作强之官,伎巧出焉”,肾的功能正常与否,直接影响人体的精力与活力。
肾阳虚者,常表现为腰膝酸软冷痛,畏寒肢冷,尤其以下肢为甚,面色㿠白或黧黑,神疲乏力,男子阳痿、早泄、滑精,夜尿频多等。正如《景岳全书》所言:“阳虚者,火衰也,为寒为厥。”
肾阴虚者,则多见腰膝酸软而痛,眩晕耳鸣,失眠多梦,男子遗精,形体消瘦,潮热盗汗,五心烦热,咽干颧红等症状。《医宗必读》中记载:“肾阴不足,则易生内热,扰动精室。”
肾精不足者,主要表现为男子精少不育,腰膝酸软,头晕耳鸣,精神呆钝,健忘,发脱齿摇等。《素问・上古天真论》曰:“肾者主水,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,故五脏盛,乃能泻。今五脏皆衰,筋骨解堕,天癸尽矣,故发鬓白,身体重,行步不正,而无子耳。”
病例
患者王某,男,42 岁,主诉近半年来经常感到腰膝酸软,精神萎靡,稍微活动就觉得乏力。近三个月出现性生活时勃起不坚,且伴有早泄症状。他认为自己是肾虚,便自行购买鹿茸、海马等壮阳药材泡酒饮用,起初感觉身体似乎有力了些,但没过多久,就出现了口干舌燥、口腔溃疡、失眠多梦等情况,腰膝酸软的症状也加重了,性生活质量更是一落千丈。
就诊时,王某舌红少津,苔少,脉细数。
机理分析
从中医理论来看,肾为水火之脏,内藏元阴元阳,阴阳平衡则肾的功能正常。《类经》中说:“肾中藏精,精为阴,精所化之气为阳,阴阳互根,不可偏废。”
王某最初的症状,其实是肾阴亏虚所致。肾阴不足,不能濡养腰膝,故见腰膝酸软;阴精不能充养精神,所以精神萎靡、乏力。而他自行服用的鹿茸、海马等,均为温热壮阳之品,这类药物会耗伤肾阴。肾阴进一步亏虚,阴虚生内热,就出现了口干舌燥、口腔溃疡、失眠多梦等症状。这正应了《素问・阴阳应象大论》中 “阴胜则阳病,阳胜则阴病” 的道理,盲目壮阳,打破了肾中阴阳的平衡,导致病情加重。
用方过程
首诊
根据王某的症状、舌象和脉象,辨证为肾阴亏虚,虚火内扰。治疗应以滋阴降火为主,选用知柏地黄丸加减。
方剂组成:知母 10g,黄柏 10g,熟地黄 24g,山茱萸 12g,山药 12g,茯苓 9g,泽泻 9g,丹皮 9g,枸杞 15g,女贞子 12g。
《医方考》中记载知柏地黄丸 “治肾劳,背难俯仰,小便不利,有余沥,囊湿生疮,小腹里急,便赤黄者”。方中熟地黄、山茱萸、山药滋补肝肾之阴;茯苓、泽泻利水渗湿,丹皮清热凉血,三者配合,使补而不滞;知母、黄柏清泻虚火;加入枸杞、女贞子增强滋阴补肾之功。嘱咐患者每日一剂,水煎服,分早晚两次温服,同时停饮壮阳药酒,饮食清淡,避免辛辣刺激食物,规律作息。
二诊
患者服用上方两周后复诊,自述口干舌燥、口腔溃疡症状明显好转,失眠多梦情况减轻,腰膝酸软的感觉也有所缓解,但仍有勃起不坚、早泄的问题。舌象舌红苔薄,脉细数较前缓和。
此时虚火已得到一定控制,但肾阴仍需进一步滋养,且需兼顾改善性功能。在原方基础上去掉知母、黄柏,加入菟丝子 12g,覆盆子 12g。菟丝子 “补肝肾,益精髓,明目”(《本草汇言》),覆盆子 “益肾固精,缩尿”(《本草纲目》),二者配合,在滋阴的同时,增强补肾固精之效。继续服用两周,煎服方法同前。
三诊
患者再次就诊时,腰膝酸软、精神萎靡症状基本消失,口干舌燥、失眠多梦等情况已无,性生活时勃起及早泄问题明显改善。舌象舌淡红,苔薄白,脉平和。
此时患者肾阴已渐复,阴阳趋于平衡。为巩固疗效,改用六味地黄丸调理,每日两次,每次 8g,温水送服,连服一个月。
按语
本案患者王某因对肾虚认识不足,盲目服用壮阳药物,导致病情加重,这在临床中并不少见。中医治疗肾虚,讲究辨证论治,并非所有肾虚都需要壮阳。肾阴虚者,应以滋阴为主;肾阳虚者,才需温阳;肾精不足者,则需填精益髓。
《景岳全书・传忠录》中说:“凡诊病施治,必须先审阴阳,乃为医道之纲领。” 治疗肾虚亦是如此,只有明确阴阳盛衰,才能对症用药。若不辨阴阳,盲目进补,轻则无效,重则加重病情。
同时,肾虚的调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,不能急于求成。在用药治疗的同时,还应注意生活调理,如规律作息、适当运动、合理饮食、保持心情舒畅等,才能更好地恢复肾的正常功能。